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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整个世界过敏的人:这一点儿都不耸人听闻

发布:2017-7-23 8:50:47  来源:阳谷信息港  浏览次  编辑:佚名  分享/转发»
【原标题】对整个世界过敏的人:这一点儿都不耸人听闻

来源:利维坦公众号

利维坦按:在《我们为什么会过敏?》一文中,我们了解到过敏反应并不是身体机能紊乱,而是身体驱逐过敏原的策略与方式。当然,我们的过敏反应也不是十全十美的,比如过度的免疫系统反应是很危险的。但“随着现代西方生活水平的提高,平衡是不断在改变的。因为我们创造出了更多的合成化合物,我们将自身置于各种化合物之中,每个化合物都有可能对我们造成伤害或成为潜在的过敏原。我们的先人们可以为了躲避过敏原而从山林的一边移居到另一边,而我们想要逃离现有的环境却并不容易。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,想要避免这样的环境,我们大概只能生活在室内了。”

或许你会觉得这是耸人听闻,但在这个星球上,的确有那么一群人选择主动远离了城市,远离了有香味的产品、杀虫剂、塑料、合成纤维、烟雾和电子辐射。

文/Kathleen Hale

译/夏夜夜夜

校对/Charlene、图灵4.0

原文/www.theguardian.com/society/2016/jul/11/snowflake-arizona-environmental-illness

本文基于创作共用协议(BY-NC),由夏夜夜夜在利维坦发布

很多东西都让苏茜·莫洛伊(Susie Molloy)痛苦不堪——有香味的产品、杀虫剂、塑料、合成纤维、烟雾、电子辐射等,不胜枚举。苏茜还在“正常人的世界”时,汽车尾气能让她恶心好几天,香水则会让她癫痫发作。

后来她搬到了亚利桑那州雪花城。

“下车之后,我就不再需要氧气罐了,”苏茜在后视镜里冲我咧嘴一笑,“我能走路了。”

约有20个家庭住在苏茜现在生活的地方。雪花城的大多数居民都和苏茜一样,患有他们所谓的“环境病”(environmental illness),这种诊断颇有争议,因为它将原因不明的症状都归咎于污染。

苏茜突然转向,开上另一条泥路的时候,我吓得膝盖直打颤。而《卫报》的电影制作人梅·瑞恩(Mae Ryan)坐在副驾驶,正忙着拍摄窗外的景色。未来四天,我们会在这儿探究人们在此安家的原因。苏茜也答应接待我们,条件是我们不带外界的心理医生来评估他们的状况。

苏茜朝一个邻居的车道点点头:“住这儿的人病得很重。”道口的牌子上写着“不速之客勿入”。

原为牛栏的带刺铁丝网和死掉的刺柏吸引了我的目光,远处的雪山若隐若现。我们停下脚步,苏茜示意梅打开黄色圣诞丝带装饰的大门。

黛比·施梅尔策(Deb Schmeltzer)已经靠自己的卡车生活了五年,她说,比起有Wi-Fi、能通电的房子,她更喜欢卡车里的铝皮。(本文所有图片均由梅·瑞恩为《卫报》拍摄)

认为现代化便利设施会招致痛苦的想法可以追溯到19世纪中期。1869年,乔治·彼尔德(George Beard)博士发表数篇论文,抨击现代文明和蒸汽动力,称它们会“刺激大脑,导致嗜睡、疼痛、压力大、反应迟钝”等症状。

彼尔德博士认为,对化学物质敏感的表现还包括“惧怕社交、独处、污染、甚至恐惧本身……惧怕一切”。

彼尔德将这种病命名为神经衰弱症(illness neurasthenia)。苏茜则将其称作“对整个世界过敏”。

苏茜警告我们,住在她家车道上的“室友”黛比对气味极其敏感。为了保护黛比,我们同意了五花八门的条件:不能租车或住汽车旅馆,因为租来的车和汽车旅馆里都有化学清洁剂;要穿苏茜的衣服,住在苏茜家。苏茜还让我们发誓来之前不会“烫小卷”,这让我觉得她已经隐居沙漠很久了,因为这种发型已过时很久。我和梅有好几个星期都没用化妆品、乳液、香水、护发产品、芳香洗涤剂、织物柔顺剂和干衣机布。我们用的是无香肥皂、洗发液和一种天然除臭剂,根据包装上的说明,这种除臭剂就是块捡来的石头套了个盒子。

尽管我们已经尽力了,但黛比敏感的鼻子还是没放过我们的体味。对黛比来说,我们闻起来就像被伏特加淹过的BBW店铺(Bath and Body Works:美国BBW,销售美容美体产品)。她的原话是:“你身上好香,有花香和化学溶剂的味道。”

去雪花城并非易事。我天一亮就起床,登上六人小飞机后恶心呕吐,落地之后,在一个名为肖洛(Show Low)的小城(距凤凰城160英里)沿着繁忙的高速公路走了一英里,最后才上了苏茜的车。

苏茜答应过:“我们会尽力帮你们把自己洗干净,我买了很多双氧水。”


为了让凯思琳(本文作者)用上无味的防晒霜,苏茜给了她氧化锌和红花油的混合物来抵挡烈日。

苏茜决定,最好的办法是让我们一下车就直奔浴室,在那把外界的化学物质洗干净后,光着身子进屋。于是我们脱掉了衣服,在碎石车道上没面子地快步走向浴室。

我和梅才刚认识几个小时,她就裹着浴巾跟我说:“你可以先去洗澡。”

苏茜家只有一个房间,是所不依赖传统公共服务设施的离网型房子,墙上都包着雷诺兹牌(Reynolds)加厚铝箔纸,卫生间也不例外。卫生间高处有个封死的小窗户朝向沙漠。我用橄榄油皂搓遍全身,鼻腔里充斥着硬水的铁锈味。

这时梅来敲门,不情不愿地问我穿没穿内衣。苏茜在另一个房间喊道:“我们在玩变装游戏!”

我这才明白,梅在问我是不是穿了苏茜的内衣。我犹豫了一会儿,想象着没穿内衣的场景:在沙漠里真空上阵。

“嘿!凯思琳,”苏茜大喊,“你到底穿没穿内衣?”

“穿了!”我答道。

晚些时候,我们聚在厨房。因为黛比对谷物、转基因食品、防腐剂、所有人造调味品和人工色素过敏,所以我们晚饭吃的是白菜汤。

房间被一张帘子一分为二。吃过晚饭,我和梅蹲在帘子两边想着该怎么睡 :我们只有两张金属折叠床(其中一张还是坏的),没有毯子——因为毯子有吸附性,而根据当地人的逻辑,我们的毛孔还在“排放”危险的化学物质。沙漠里的晚上冷得要命,苏茜家也没有任何供暖设备,我后悔不久前开始戒镇静药的决定,真希望自己能昏过去。

我们问苏茜有没有衬布,至少能盖住床上的铁弹簧。她走出屋子,回头喊道:“对了,这里的老鼠很凶!”苏茜回来的时候拿了一张脏到结块的浴室地垫:“给,”她关了灯,“这垫子很舒服的。”

当天晚上,我和梅——两个一天前还完全不认识的人就要抱着彼此取暖。我提醒自己,不管我们感觉多糟糕,比起苏茜和黛比在外界受过的折磨都不值一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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